長沙市雅禮中學 徐昌才
報告文學《事業(yè)之樹》（載《新華月報》1982年12期）中，南通國棉二廠副廠長高樹為擴建廠房和紡織部出口司張政文司長有一段妙趣橫生的對話：
司長：“老高，你們的目的看來是要跨河東進，建個新車間，徹底改變目前的生產(chǎn)的布局，是嗎？”
“是的！”高樹回答獨很干脆。
“能不能氣魄更大一點？”
“……”高樹愕然。
“搞一個配套的大工場，使你們廠翻一番！“
“！”高樹怦然心動。
“不過，國家給你們?nèi)嗣駧拧！?/p>
“？”高樹驚訝。
“你們可以用美元。”
“！！”高樹的呼吸急促起來。
這段對話五個“回合”，四處回答用標點替代，高樹幾乎一言未發(fā)。但仔細品味，此中意韻卻遠非有聲語言所能傳達。
企業(yè)家高樹早已覺察到自己財大氣粗，“胃口”不小，擴大生產(chǎn)，急需得到上級有關部門的點頭認可，沒想到張司長竟提出氣魄更大的建廠要求，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怎能不愕然無語呢？句首一個省略號，活畫出了高廠長驚奇詫異而又心花怒放的神態(tài)。
當張司長進一步描繪頗具誘惑力的宏偉藍圖時，胸懷大志的高廠長躍躍欲試了，一個句首驚嘆號，看似無聲無息，但我們卻分明聽到了一立志改革的企業(yè)家心靈深處洶涌澎湃的陣陣濤聲。驚嘆號恰切地表現(xiàn)了高廠長的激動，興奮，滿懷信心的心態(tài)。
繼而情勢急轉(zhuǎn)直下，張司長“不給人民幣”的設疑置難，恰似一盆冷水，澆在高樹的頭上。句首問號，分明勾勒出他如雷轟頂，目瞪口呆，哭笑不得的神態(tài)。我們知道，高廠長一籌莫展了。
“你們可以用美元”，張司長的點撥提示，令他茅塞頓開，他找到了擴大生產(chǎn)的生財之道，當務之急的問題一下子迎刃而解，他怎能不喜上眉梢而拍手稱快呢？句首兩個嘆號的運用，使高樹的形象呼之欲出了。
綜上可知，自信--驚愕--激動--驚訝--急促，這感情的潮水此起彼伏，搖曳生姿。如此重要的談話內(nèi)容，如此豐富的內(nèi)在情感，竟是由幾個句首標點來傳達，真是“無聲勝有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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