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牧的《阿房宮賦》是傳統的中學語文教材，人教社2002年，2005年審查通過的教材，都選了這篇課文。其中第二段“鼎鐺玉石，金塊珠礫”一句課下是這么翻譯的：“把寶鼎看作鐵鍋，把美玉看作石頭，把黃金看做土塊，把珍珠看作石子。”筆者認為這樣翻譯極不妥當，理由如下：
第一， 這種翻譯法，等于是把這八個詞都看作詞類活用。也就是處在一、三、五、七位置的詞被看作名詞活用作狀語，處于二、四、六、八位置的詞被看作名詞活用作動詞。一些教輔用書就根據課下的這個注釋編了八個詞都活用的練習題。筆者認為，一個句子里如果每個詞都活用，就失去了成為句子的基礎的東西，也就不成為句子了。
第二， 根據上下文語境，此句不當如此翻譯。
原文語境是這樣的：“燕趙之收藏，韓魏之經營，齊楚之精英，幾世幾年，剽掠其人。一旦不能有，輸來其間。鼎鐺玉石，金石珠礫，棄擲邐迤，秦人視之，亦不甚惜。”這里一共三句話（以句號為準）。第一句的陳述對象是互文見義的三個整句，概括起來就是“六國的寶物”；第二句的陳述對象復指了第一句，是說“這些寶物一旦不能被六國擁有，被運來了秦國。”如果按照課下注釋，第三句的陳述對象就變成了“秦人”，這樣一來，與前面銜接的就不緊密，而本句后面出現的“秦人”又顯得重復啰嗦。如果以“秦人”為陳述對象，就應該把“秦人視之”這句放到“鼎鐺玉石”之前更簡潔。可見，這不是作者本意。
因此，筆者認為，此句應該翻譯成“寶鼎被看作鐵鍋，美玉被看作石頭，黃金被看作土塊，珍珠被看作石子。”句子被翻譯成被動句，這樣一來，只有處在二、四、六、八位置的詞是名詞活用作動詞，其它詞不活用，句子不失基礎。另外，陳述對象三句保持一致（第三句和前兩句構成總分復指），后面的“秦人”又不顯羅嗦。按照這種理解，文章讀起來語氣沖貫直下，毫不停滯。
2010-12-1
吳秀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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