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涼”話語下的至愛親情
----《爸爸的花兒落了》課文賞析
湖北麻城 陳昌學
《爸爸的花兒落了》是臺灣作家林海音寫的一篇短篇小說。它節選自《城南舊事》的最后一章。小說的背景是1923年到1929年間的北平。在小說里，作家描述了舊北京的城鄉習俗、風土人情、民間傳說和胡同街坊里的趣聞軼事，再現了一個老北京的風貌，具有濃濃的京味兒。
林海音，原名林含音，生于1918年，祖籍臺灣，出生于日本大阪。自幼在北京讀書，1948年才隨夫返臺。林海音曾經有一個叔叔在大連參加抗日活動被日本人毒死在獄中。林海音的父親前往大連料理后事后，回京不久，身心俱憊，肺病復發，于1931年去世。《爸爸的花兒落了》就是從這場病寫起的。
小說以《爸爸的花兒落了》為題，語意雙關，含而不露，哀而不傷。一是實指爸爸種的夾竹桃的垂落；二是象征著愛花的爸爸的辭世。“爸爸愛花”和“畢業典禮”是這篇小說的兩條線索。作者采用一明一暗兩條線索并行的結構，一方面寫爸爸病危，另一方面回憶爸爸對自己的教育，寫自己的成長。其中，“畢業典禮”是明線，小說的故事情節主要圍繞線索用四個片段展開：畢業典禮前，寫爸爸對子女的嚴厲管教和對子女真誠的愛；畢業典禮開始，回憶爸爸愛花養花的情形；畢業典禮中，回憶爸爸要“我”闖練，鼓勵我獨自到銀行匯款；畢業典禮后，寫“我”知道爸爸辭世后的心情、心態。
小說開頭從“我”帶著爸爸種的夾竹桃花參加小學畢業典禮寫起，時而寫眼前的事，時而又回憶往事。隨著主人公起伏的思緒，眼前的事與往事相互交錯，筆法搖曳，跌宕生姿，在悲涼的語境下，小說所揭示的人間真情質樸而動人，讀來備受感動！在小說里，作家以小英子的童年為素材，以兒童視角來講述人生故事。兒童性格的天真及思想的單純使文章的敘述話語有了特殊的“可感性”。兒童視角下的世界本應是熱鬧而豐富的，但生活的苦難使得兒童視角下的敘事話語帶有“悲涼”的色彩。這種悲涼的話語因為出自兒童之口，就愈顯得沉重。通讀整篇小說，仿佛一位少年老成的人在娓娓講述別人的故事，表面上不動聲色，內心卻潛藏著濃濃的真情。這種恬淡的敘述使得話語本身帶上了一層凄涼的氣氛。
開始，小英子無法理解爸爸為什么不參加自己的畢業典禮，她也無法理解媽媽的話：“夾竹桃是你爸爸種的，戴著它，就像爸爸看見你上臺一樣！”在小英子的內心世界里，有著對“美”的強烈追求和向往。她希望爸爸能夠參加自己的畢業典禮，她渴望昔日的歡樂能再次充滿家庭，她希望花兒能夠永遠鮮艷美麗，但現實中爸爸病了，沒能參加她的畢業典禮，一切都失去生氣。在畢業典禮上，看著衣襟上粉紅色的夾竹桃花，她想起前一天去醫院探望爸爸時的情形；尤其是探病時爸爸說的一番話，使她又想起六年前因賴床不起受爸爸懲罰以及以后上學從不遲到的情形，小英子深深地感受到了爸爸綿綿的愛意；看到現在病榻上羸弱的爸爸，小英子似乎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在爸爸生病的日子里，小英子學會了堅強，在爸爸的引導下她學著做了許多事情，也慢慢懂得了爸爸的心思。當最后爸爸告訴小英子：“明天要早起，收拾好就到學校去，這是你在小學的最后一天了，可不能遲到！”小英子只是簡單的回答：“我知道，爸爸。”透過這一句簡短的話語，我們分明感受到了小英子面對現實的無賴和茫然，也感受到了小英子不斷走向成熟，變得越來越堅強。小英子成大了！
總觀整篇小說，作家通過寫爸爸對小英子嚴而有愛的教育以及爸爸在去世時小英子的人生體驗，表現了對爸爸的崇敬和懷念，也體現了小英子的逐漸成熟和成長。其實，爸爸是一個表面嚴厲，但對生活、對親友、對子女充滿愛心的人，小英子也是一個沉著、理性、成熟、懂事的好孩子。文章以兒童視角，講述一個平凡人家的悲涼故事，讀來令人感動，催人動容！
可以說，短篇小說《爸爸的花兒落了》既是一曲悼念父親的挽歌，也是一首歌頌生命成長的贊歌。
2015年7月20日
陳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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