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火的柿樹散文
在邢臺山區(qū)，在我的家鄉(xiāng)漿水鎮(zhèn)賈莊村，在路邊、在河邊、在村邊、在溝壑、在山坡上、在巖石旁，生長著無數(shù)棵大大小小的柿樹，或迎風(fēng)獨立，或數(shù)棵成林，冬天像美妙絕倫的鐵藝，夏天像綠色斑駁的巨傘，挺拔俊逸，星羅棋布，充滿著無限生機(jī)和活力。
每年春暖花開，柿樹總是最先知。春風(fēng)輕拂的枝頭，一夜間吐出鵝黃嫩芽，小的像米粒，大的像黃豆，轉(zhuǎn)眼不見就展開成小小的樹葉，漸漸又大起來，漸漸又綠起來。兩面都很鮮艷的柿葉，在明媚的春光里，尤其顯得油光發(fā)亮。接著，綠葉間開滿黃白色的柿花，花萼四四方方，有一種甜甜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柿花沒有絹花的嬌柔，卻一樣綿軟可觸，像農(nóng)家的孩子，早已歷經(jīng)風(fēng)雨，在不經(jīng)意間，就會結(jié)滿圓形或扁球形的'綠色小生命。也有少量夭折落地，家鄉(xiāng)人稱其為柿婁。在缺吃少穿的年代，落地的柿婁，都要被撿起來，晾干，然后用石碾碾成面，與其它面食摻著吃。
在烈日炎炎的夏天，長滿肥厚的、層層疊疊柿葉的柿樹，遮住了似火的驕陽。當(dāng)你在山路上走累了，可到柿樹下小憩，享受聚集在葉下的涼爽；在地里干活的人們，休息的時候，都喜歡在樹下席地而坐，抽上一支煙，下過幾盤棋子，談?wù)撝f稼的長長短短；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兒，晌午或者晚上，舉碗端盤走到柿樹下，每人坐一塊石條，展示著自家的貧富，評判著鎮(zhèn)上、縣里的大小官員。
柿樹不怕貧瘠，耐干旱，很少有人把它栽培到肥沃的土地里，很少有人專門為它澆水施肥噴藥剪枝，只要有黃土的地方，就任其慢慢地自然生長。不嫌貧富的柿樹，在大山的懷抱中，默默地伸出茁壯的枝干，樹齡越大，樹皮越顯粗糙深沉，樹枝越是曲曲折折。
“葉落烏啼霜滿天”。秋末冬初，名貴花草已風(fēng)光不再，各種樹葉落滿一地，果樹的果實也大都收獲，而柿葉變得五彩斑斕，隨風(fēng)飄悠而下。柿樹上只剩下熟透了的柿子，令人垂涎欲滴。它紅紅的，像是掛滿了紅燈籠，在風(fēng)中來回?fù)u擺。金色的陽光灑在柿樹上，讓人感到溫暖而艷麗，叫人不禁眼前一亮。如果你站在遠(yuǎn)處，遙望著溝溝坎坎、村邊或山坡上那掛滿枝頭紅紅火火的柿樹，會不自然地為它的招搖而喝彩，因為那是一道別致的風(fēng)景。
自然熟的紅柿，要比焐熟了的柿子更好吃。這個時候的紅柿，皮薄薄的，里面裹著一包甜水，吸允起來甘甜如蜜。每年此時，我都要回到家鄉(xiāng)，來到柿樹下，有時伸手就可摘取滿意的紅柿，有時也攀援上樹，尋找“黑清蛋包”，有的手指一挨，就會掉入掌心。還有那“老鴰干”，被老鴰厾去半個或多半個的紅柿，又經(jīng)過數(shù)日在枝頭晾曬，已漸漸被風(fēng)干，嚼起來甜美而有筋道。
被農(nóng)人摘下來的紅柿，被擔(dān)回家，被晾曬到房頂上，像涂抹了許多的顏色，讓整個村莊變得鮮艷奪目。記得小時候，紅柿被存放在房頂葦箔里，它不時改換著我們的飯食，使我們的貧寒生活，變得豐富多彩，并使我們對未來充滿無限希望。
如今，家鄉(xiāng)人生活條件好了，或者是勞力缺少的原因，好多柿樹上的紅柿都無人采摘。雪花從天空慢慢地飄下來，飄落在柿樹的枝椏上，那些掛在樹梢的紅柿，就越加鮮亮，它們像點燃的一個個火把，火紅一片，溫暖了整個寒冷的冬天。
家鄉(xiāng)柿樹的品種，以綿柿、臺柿、火柿居多。綿柿大小適中，桃形，皮薄，適合于燒著吃、煮著吃、懶著吃，尤其燒煮，果肉肥實、甜美，也可切成柿塊兒，晾曬后，留作冬天里的美羹；臺柿個大，形如磨盤，皮較厚，適合旋成柿牛，然后加工成柿餅；火柿個兒不大，靠近蒂部有一圈云紋，如夢如幻，快熟時摘下，用火燒了吃，甜香無比，熟了時顏色如火如荼。
紅柿是一種大眾化水果，素有晚秋佳果之稱。《爾雅》中柿有七德：“一長壽，二多陰，三無鳥巢，四無蟲蠧，五霜葉可玩，六佳果可食，七落葉肥滑，可以臨書。”所以，紅柿常以吉祥的寓意出現(xiàn)在生活當(dāng)中。《名醫(yī)別錄》上說：“軟熟柿解酒熱毒，止口干，壓胃間熱。”紅柿含碳水化合物較多，還含有少量的脂肪、蛋白質(zhì)、維生素C和膳食纖維，有良好的潤腸通便作用，能達(dá)到減肥美容的效果；柿葉含維生素C，可泡茶飲用；柿霜、柿葉、柿蒡均可入藥；柿漆是傳統(tǒng)涂布漁網(wǎng)和雨傘的涂料。
走在家鄉(xiāng)蜿蜒曲折的山路上，總有一道美麗火紅的風(fēng)景所吸引。在山間、在坡面、在山溝，生長著許多茂盛的柿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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