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花落知多少散文詩

夢里花落知多少散文詩

　　人生就像一場過客，或成群結隊的匆匆忙忙，或孤孤單單的踽踽獨行。

　　人生或像一部投影，一個片段一個片段的翻過，只言片語的簡介，無法容納太多的內容。

　　人生也若一場沉沉的夢，在夢里聽著心語的聲音，翻著老去的影集，數著花朵的落數。

　　16歲那一年，我倔強的一個人踏上求學的路程，鄉村坑坑凹凹的小土路灑下滿腦子向往的新奇。

　　母親搖搖的招手，沖著我稚氣的背影一揮再揮，從風中傳來的叮嚀絮絮叨叨，千絲萬縷。

　　18歲那一年，我欣然的遠走他鄉，自此家遙千里，金黃的玉米鋪滿成熟的季節，空蕩蕩的原野，蔚藍蔚藍的天空。

　　母親徹夜的反復，默默的收拾我的行囊，沉甸甸的裝滿她的期翼、不舍。放不下的情懷，繞不開我的耳畔。

　　星空的遙望，圓月的鄉愁，夢里有了盼望，盼望母親的笑容，盼望母親的嘮叨。夢里千回百轉兒時的家、兒時的鄉村、兒時的田野，還有那沉悶的老黃牛，邋遢的老笨狗，土炕上慵懶的大花貓，清晨驕傲啼鳴的蘆花雞。

　　園子里的青菜熟了，杏子落了，西瓜開了瓢，井水濕漉漉清涼涼的甘甜渴飲。

　　20歲，提著輕飄飄的背包，推開木柵欄的門，母親丟下手中的樹枝，她笑著，哭著，哭著，笑著。

　　門口的白楊樹灑下飛絮隔斷了我慌恐的眼神。一聲夢里千百次的媽媽，語句凝噎。短暫的'時光享盡了母親的恩寵，臉龐被母親粗糙的手撫摸，如沐冬日的暖陽，如入香甜的美夢。

　　又走了，沒了新奇，少了向往，步步回首，母親的手揮了又揮，一揮再揮。我逃也似的大步前行，矮小的影子被丟棄的越來越遠，石頭的路面咯疼我的腳心，母親的淚花流淌在我的心底。

　　一日又一日，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一輪又一輪。我離開家鄉踏實了人生的大路，踏平了坎坷的生活。只是在夢里我經受著靈魂的不安，情懷的躁動。

　　一回回驚醒，靜默的花草，混沌的夜空，安靜的晚風把我拋回了夢中的結界。我辯不透真偽，識不清回家的路途。

　　17年的光陰如水的劃過，飄逝的流星承載了多少循環的人生。如爬山虎的藤蔓纏滿我的心房，牽扯住我夢中的鄉愁。

　　最終選擇駐留他鄉，擁有自己的另一方家土，老家的影子漸漸模糊，心中的愧疚卻把我的夢拆解再拆解，凌亂再凌亂，

　　如今而立的我，歲月悄悄的把滄桑的心境贈送于我，佳節團圓。我鳴著車笛，母親喜顛顛的奔了出來，透著車窗眼饞著車內熟睡的孫女。笑容把母親的皺紋聚多，新染的發鬢參摻著稀疏的白。老灶的煙火嗆的母親吭吭的咳。灶前絮叨著家常，聽母親講述一年的歡樂事，無一點的憂愁。

　　除夕的鞭炮聲炸亮了滿天的星斗，點燃的篝火驅盡了冬夜的寒冷。鋪了一桌子的餃子，個頭碩大滾圓。咬一口，老式的酸菜餡，十幾年一成不變，那是我的喜愛。

　　母親掰著手指算著日子，匆忙忙的折返回家的路，溫情短暫如易冷的煙花。絢爛的美，片刻的記憶。鳴一聲笛，揮一揮手，車輪滾起的煙塵遮掩了母親的視線。

　　依然那條石子路，白雪皚皚的田野，空落落的飄蕩著炊煙，依然遙見母親揮動的手。默然的凝望，凝望沒了我的少年，我的青春，凝望沒了母親剛強的精神。凝望成了繭，把我和母親牢牢的包裹。

　　夢里，思忖著花開的季節，夢里數著雨滴的滑落，夢里傾聽白雪的聲音，夢里循演著春夏秋冬。

　　夢里回到童年，回到家鄉，牽著母親的手，撫著母親的背，傾聽母親的嘮叨，感恩母愛的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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