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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相親木蘭花》鑒賞
●夢相親（木蘭花）
賀鑄
清琴再鼓求凰弄，紫陌屢盤驕馬鞚。
遠山眉樣認心期，流水車音牽目送。
歸來翠被和衣?lián)怼?/p>
醉解寒生鐘鼓動。
此歡只許夢相親，每向夢中還說夢。
賀鑄詞作鑒賞
此詞以自敘傳的形式，寫一個男子對他所鐘愛的一個女了的狂熱追求，以及這位男子失戀的痛苦和對姑娘的一往情深。
上片起首兩句對仗展現(xiàn)了兩個互不相同的場景第一個場景重現(xiàn)了司馬相如卓王孫家宴會上，以《鳳求凰》曲向卓文君表達愛情那戲劇性的一幕。只是男女主角換成了詞人和他的意中人。第二個場景為繁華的大街，所謂“紫陌屢盤驕馬鞚”，是寫詞人認準了伊人的香車，跟前攆后地轉(zhuǎn)圓圈，欲得姑娘秋波飛眼、掀簾一顧吧。“鼓琴”、“盤馬”兩句雖同是寫追求，貌似平列，其實并非語意的簡單重復(fù)，那場景變化中，有時間的跨度，有事態(tài)的發(fā)展，也有情感的升級。
第三句“遠山眉樣認心期”并非緊承第二句寫“盤馬”時之所見，而是遙接首句，四溯“鼓琴”之事。“遠山眉”見舊題漢劉向《西京雜讓》：“卓文君姣好，眉色如望遠山。”首句既以詞馬相如自況矣，此處乃就勢牽出文君以比擬伊人，密針細縷，有跡可尋。“心期”猶言“心意”，詞人似乎從那姑娘的眉角眼梢看出了她對自己的好感。補此一筆，就給出了前兩句之間略去了的一個情節(jié)進展的關(guān)捩，既以見當時之“鼓琴”誠為有驗，又以見后日之“盤馬”良非無因。與第二句錯位對接，寫的是香輪軋軋，輕雷滾動，姑娘的輜姘車漸行漸遠了，而他卻仍然駐馬目送。
下片首二句表現(xiàn)主人公失戀的痛苦，“歸來翠被和衣?lián)恚斫夂姽膭印保瑢懼魅斯攘艘粓鰫灳疲氐郊依铮律岩矝]脫便抱被而眠。及至酒醒，已是夜闌，但覺寒氣襲人，但聽鐘鼓催更。結(jié)二句“此歡只許夢相親，每向夢中還說夢”，妙筆鋒兩到，實不可執(zhí)一求之。具體來說，一方面，它以逆挽之勢插入前二句間，追補出自己“擁被”之后、“醉解”之前做過一場美夢，是為敘事之用；另一方面，它又以順承之勢緊繼前兩句之后，抒發(fā)夢后深沉感慨自是入骨情語。似此“夢中說夢”之“夢”，且每每發(fā)生，不止今夕一枕而已，其哀感頑艷之程度全可意會兩句中有刻骨的相思、銘心的記憶、含淚的微笑與帶血的呻吟堪為全詞之警策。“夢里相親”，但凡熱戀中人，幾乎無不有此情幻，是屬對于實際生活現(xiàn)象的直觀，還不足為奇；而“夢中說夢”，則完全是詞人的再創(chuàng)造了，正是這一點上表現(xiàn)出他的匠心獨運。
詞之結(jié)尾二句，以夢中說夢為情語，表達出熾熱的感性光華，表明詞人運用緣情布置緲恍惚之境的藝術(shù)手法方面達到了較高水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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