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搓澡女人散文
我們六個大人，四個孩子，一下子讓偌大的澡堂熱鬧起來。正是吃晚飯的時候，洗澡人不是太多。我們隨意沖洗著，悠閑地看孩子們在水中瘋鬧。 要搓背了，看看澡堂里沒有搓背人。我就掀起門簾走到穿衣間，兩個女人正斜靠在穿衣間的床上說著私房話，很親密的樣子。我問誰搓背，那個靠外邊的女人麻利地站起來說：“我搓，你們是不是六個人都搓啊。”我點點頭，她顯出開心的樣子，隨我走進澡堂。這個女人穿著黑色緊身衣，綠色的淺口雨鞋，頭發(fā)在后面挽個髻。她接了一盆溫水，照著澡堂中間那張床“嘩”潑了上去，水珠四濺，床立馬就干凈了起來。我把搓澡牌子交給她，她開心地接了過去。我說等搓好背再洗頭發(fā)，她笑盈盈地說：“你頭發(fā)長，不如先洗，洗完后抹上焗油膏，把頭發(fā)挽起來，我再給你搓背，搓完，用水沖洗頭發(fā)，效果會更好。”
我去洗頭發(fā)了，她給我一個小同事先搓。小同事躺在床上，很享受的樣子。搓完后，女人端來一盆溫水，對著小同事的身體“嘩”沖了上去，小同事閉著眼叫：“哇，真享受。”
我洗完頭發(fā)走過去，她已經(jīng)搓了三個人了。我站在她身邊，她說：“你們的人搓完還沒把搓澡牌子給我呢。”我說：“沒事，我給你拿來。”我去把搓完的同事的搓澡牌子拿來給她，她麻利地接了，沖我感激地笑笑，接著又忙開了。
我是六個人中最后一個被搓澡的，躺在床上，我已經(jīng)和這個女人不陌生了。
“你是咱本地人嗎？”
“不是，我是許昌的。”
“哦，這么遠(yuǎn)，你在這里咋吃住？”
“就住在澡堂老板家，一天扣十元錢生活費。”
“老板一個月給你多少錢。” “
老板不給發(fā)工資。我們搓一個人掙四塊錢，今天生意不好，就搓了四個人，你們一下子有六個人給我搓，真照顧我呢。”女人很滿足的樣子，臉上浮現(xiàn)出美麗的笑。
“你身材真好。”我由衷地夸她。 “
干這個工作很減肥的。”她羞澀的笑。
她告訴我她屬馬，是四十好幾的馬時，我驚呼：“哪像啊，你看起來也就三十多歲，年輕漂亮。”她臉上浮現(xiàn)出得意的笑：“主要是在這里不被太陽曬，看起來會年輕一些。”其實我看到了她眼角那密密麻麻的魚尾紋，歲月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不愿意變老的人的。
在給我搓澡時，已經(jīng)有女人在等著搓了。她淺笑著答復(fù)人家“稍等，馬上就給你搓。”就一會兒功夫，來了三個要求搓澡的女人。又來了一個年輕的女人：“能不能先給我搓。”她笑著說：“你先等一會吧，你前面有三個人呢。搓完就輪到你了。”那個年輕的女人說：“我不想等了，可我已經(jīng)買了搓澡牌子了，不搓咋辦？”她依然笑著說：“沒關(guān)系的，你沒搓可以到前臺把搓澡牌子退了，把錢拿走。”
要走了，我拉著兒子，披著濕漉漉的頭發(fā)，對正在忙碌著的搓澡女人招招手。氤氳的水霧中，她揚起紅撲撲的臉，笑著說：“慢走。”說完低下頭又忙碌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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